可能互相说服,我非常清楚这一点。”
科瑞斯开拓者们尚且在一瞬间灰飞烟灭,更别提那些弱小的种族,在这个宇宙里,他们也应该是像牠所说,早就死得渣都不剩了。
有又怎么样,没有又怎么样呢?
还是都死了。
“很好。”
指挥官冷冰冰地说,“道德,尊严,只是利己主义统治者手中的工具,它愚蠢又腐朽,会消磨你的意志。”
“只有能维护自身存在的种族,才拥有延续的价值,弱者确实没有生存的权力——事实上,即使是在那些虚伪的环境里,他们的权力也是由强者去维护的,譬如执行法律的机构。”
指挥官不带任何情绪地说,“你曾说你刚刚成年不久,我希望你不要被那些软弱的想法所影响。”
苏琳叹了口气:“你刚刚才说我们不用互相同意,现在你又准备来给我灌输你的想法了。”
不等对方回答,她直接就说:“生存权力和延续价值,在我看来不是一种东西。”
“但是,随便举个例子,譬如说一朵花,它并不能保护自己,但在我看来它也是有价值的,如果有人在我面前想要恶意毁掉它,我大概率会把那个人揍翻——但你们好像对美和艺术这些东西不太感冒,所以说讨论这个是毫无意义的,我们看待世界的方式不同,本质上就无法共通。”
指挥官又沉默了一会儿。
“你是对的。”
牠站起身来,“去做那些我们可以进行友好讨论的事吧。”
苏琳:“?”
“你对冰海之下的生物感兴趣——星暴云即将来临了,这是你的机会。”
战舰上的科瑞斯军官们整理了他们所收到的数据,包括近期他们向冰海里发射的探测无人机反馈回来的影像。
最后,他们将苏琳的行动归类为一次探索任务。
地点是在某个坐标附近的冰海海域,而目标,理论上说是寻找海底深渊里的生命体。
但他们觉得以她现在的状况,能够完成深潜就不错了,先想办法抵达,届时再根据体征情况调整任务内容。
包括指挥官在内,所有人都一致表示,她的第一次行动应该是尽量靠近指定区域,放置信标,然后再离开冰海。
至于寻找那位混沌守护者——指挥官对这个称号给予了无情的吐槽,认为它漫漫洋溢着封建迷信的味道,也应该至少是第二次行动的内容了。
——并没有瞧不起她、或者认为她就是个菜鸟的意思。
科瑞斯战士们谁都不会歧视她,毕竟他们的骨骼和装甲甚至无法在海底的峰值压强里保持完整度。
而苏琳已经承受过模拟测试,她的骨骼和肌肉几乎是毫发无损的。
最多是有一点呼吸困难,胸口发堵,不过到时候戴着机器吸氧,也不存在喘不过气的问题。
“所以,在你的头骨爆裂,脑浆在水里乱飘之前,重新回到冰壳层。”
巡洋舰的上层控制室里,指挥官盯着冰层下的压力峰值数据,不容拒绝地说,“不要高估你自己。”
苏琳也认真点头,丝毫不敢夸大。
她虽然内心兴奋,但也知道这次无功而返几率很大。
她也不至于因为有机会见到男朋友而失去理智,能否见到是一回事,对方现在是什么状况又是另一回事——是不是能够交流都两说。
不过走之前还是忍不住吐槽一句,“考虑到我也担负着为你们测试水下设备的任务,你们是希望这些东西撑过临界值,还是希望我早点抽身,将它们完整的带回来?”
说着敲了敲自己手脚上的外装推进器,还有被改良过的光脑。
科瑞斯人当然不会被这话触怒,大骂“我们好心帮助你,你却以为我们是在利用你测试设备”,因为后者确实是他们的目的之一。
否则他们也不会帮她组织整个行动。
“这取决于你。”
指挥官冷冰冰地说,“你的选择会被自己对威胁的直觉而影响,我们也会以你的存活为首要目标——假如你死了,我们是没有办法去海底打捞你的尸体回收设备,考虑到我们连海底的位置都无法确定。”
苏琳:“哇哦,真是感人至深的战前动员,我忽然信心百倍了。”
指挥官:“省省你的精力,与其用来讽刺我,不如留着面对接下来各种已知和未知的风险——在我看来,后者还会更多。”
苏琳:“难道你不是也在讽刺我吗?”
指挥官:“你确定?”
苏琳难以置信地看着牠:“不是吗?要不要回放一下我们的对话?”
“啊。”
另一个科瑞斯军官用毫无起伏的声音说,“我真想从舷窗里跳出去。”
指挥官歪了歪头,“如果你想的话,我批准了。”
苏琳:“我也想,你说得对,这毫无意义。”
她气势汹汹地转身跑去机库了。
从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