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琳看到自己骨骼微微变形的十指,硬化的指甲弯曲尖利——她曾经用这样的手撕掉指挥官的脑袋、扯断他们的足肢。
而且,她舔了舔牙尖,发现自己并没有变出一嘴骇人的獠牙。
——自己确实只改变了手和耳朵的形态。
苏琳认真感受这种奇妙的状态。
没有生死威胁,没有疼痛叫嚣,也没有极端的亢奋感。
那种力量——似乎已经不能再操控她,只是等待着她的意念下达的命令。
苏琳:“!”
苏琳:“对不起至高神冕下,我错怪你了,原来这是教学车。”
利伽:“?”
利伽:“你以为呢?”
他一边说着,一边低头望见那双缀着细细饰毛的三角状兽耳,细软的绒毛贴在薄薄的肌肉上。
在灯光下,它们几乎有些剔透,背面蜿蜒的淡青色血管都清晰可辨。
两只耳朵支棱在浓密的褐色长发里,时不时抖动一下,还会前后转动,直接改变朝向,仿佛在捕捉飞船里所有细碎的声音。
这种变化,本来也是为了获得更强的听觉。
觉醒者们身上所有能出现的改变,都是为了强化他们的能力,而不是为了让他们增加人外情趣元素。
但是
可爱。
他想到了这个词。
虫族的语言里没有类似的形容词,也没有任何与之意思相近的表达。
那是某一瞬间的特定感受,而他们通常很难对某个事物升起这种兼具着欣赏、喜爱、又被唤起保护欲的复杂感情。
这其中的任何一种感情,对于虫族而言都很难拥有,更别说集合。
而且,他认为这并非是一种简单的视觉上带来的感受。
——同样的部位在另一个人的身上长出来,就未必会有同样的效果。
利伽抬手触碰到少女柔软的褐色鬈发。
然后轻轻地捏住了一只耳朵。
苏琳猛地清醒过来:“?!”
说好的教学车呢!!
苏琳:“!”
——真正让她震惊的不是对方的动作。
她头顶支起的那一对兽耳,确实数倍强化了本来就很敏锐的听觉。
然而,它的肌肉组织似乎也异常敏感。
冰冷的指尖触及单薄的肌理,甚至隐隐划过那些细密的血管时,那只耳朵忍不住转动了一下,软软的绒毛都在微微战栗。
一阵奇异的酥麻感仿佛触电般蔓延开来,她甚至有些晕晕乎乎的。
苏琳:“……”
按理说,耳朵尾巴这些部位,都不是很适合被人触摸。
她说不清自己的感觉,但并没有觉得难受或者厌恶。
利伽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,“在这个形态下,你能听到更多声音,无论是频率还是距离的上限都会更高,对吗?”
苏琳:“……是。”
其实这不是特别美妙的感受。
感官变得敏锐时,同一时间接受的信息也会变多。
更容易就会有应激反应,或者产生烦躁和焦虑等情绪。
网上有些人提到中高级觉醒者的许多问题,就有人吐槽身边的朋友暴躁易怒。
他表示,朋友曾因为看到前面有插队行为而大动肝火,让那人到后面重新排队,却被说多管闲事。
在争吵几句之后,朋友上去就是一脚,直接把人踹进了医院。
苏琳读到这个惨案的时候心情复杂:“……”
要说觉醒者们不会控制力量,那是不可能的。
除非是小孩子,否则长年累月的经验早就让他们知道,用多大的力气才不会伤到人打坏东西。
当然,前身曾经甩开女主的手导致后者摔倒,这算是一种轻微的失控,然而白幼也只是摔了一跤,并没有受到更重的伤。
一脚踢断好几根肋骨这种情况,绝对是故意的。
如果查询那些觉醒者性情不稳定、精神状态受到其能力影响的事例,网上有很多,有些简直看得人触目惊心。
利伽:“你现在感觉怎么样?”
苏琳回过神来,顶着一对狗耳朵歪了歪头,“你是在问我想不想咬断你的脖子吗?”
利伽冷静地站在原地,“我并不介意你这么做,如果你想的话,不过考虑到你在努力控制自己,所以如果你真的无法忍受——”
黑发男人歪过头,好像在刻意暴露出修长洁白的颈项。
随着这个动作,他的肩颈处拉伸出漂亮的肌肉线条。
“你可以试着咬我,但能不能咬断就是看你的本事了。”
他非常淡定地说,好像只是在谈论什么无关紧要的话题。
也是,苏琳一脸麻木地想,毕竟自己根本做不到。
而就算做到了——对于大部分人类而言,脖子断了就是没了,对于他来说,那可能就像是玩具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