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，整整四年的时间里，那个女人在女儿面前连提都没提过他？

裴航心里突然就觉得很不舒服，闷闷的，像是憋着一股气，可是仔细想想又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。

他抚了抚额头：“那楚楚为什么说爸爸是渣爸爸？”

褚楚哼了哼，理直气壮道：“因为妈妈不要你了呀，妈妈是全宇宙最好的妈妈，如果你不是渣爸爸，妈妈为什么会抛弃你呀？哼哼，肯定都是爸爸的错。”

裴航：“……”

他大概弄明白了，小团子是妈妈的忠实“粉丝”。

裴航盯着小团子看了几秒，把人从怀里提出来轻丢到床上，拿被子一盖：“睡觉。”

褚楚双腿乱瞪，从被窝里探出脑袋：“爸爸你还没告诉楚楚，你到底对妈妈做了什么渣事呀？”

裴航掀了掀眼皮：“妈妈是不是和你说过，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？”

褚楚睁大双眼，一脸认真的想了想，惊奇道：“咦？妈妈是说过，幼崽不要管大人的事哦，爸爸你怎么知道的呀？”

裴航：“因为我是你爸。”

褚楚脸颊微微鼓了两下：“哼，算啦，我要听妈妈的话，不管大人的事。”

她说着，又扒着爸爸不放。

裴航低头。

褚楚仰头看着裴航：“爸爸，你给我讲睡前故事呀，妈妈每天晚上都会给我讲哦。”

睡前故事？

裴航头微疼，他拿出手机，边下载幼儿故事app，边随意的问：“妈妈都给你讲了什么故事？”

提起和妈妈有关的事，褚楚就特别兴奋：“妈妈给楚楚讲了好多好多的睡前故事哦。”

她掰着手指头，奶声奶气的数道：“一百零八种最舒适的睡觉方式、躺在床上幸福过一辈子的美人鱼、四岁幼崽应如何学会照顾妈妈、照顾妈妈是所有幼崽的优秀品质、懂事的幼崽都会照顾妈妈……”

听着小团子的话，越听裴航越觉得不对劲，眉心跳了两下。

褚楚数了大半的故事，满脸兴奋的看着裴航：“爸爸爸爸，你要给楚楚讲哪个故事呀？”

裴航看着傻乎乎的小团子，从她说的故事名称里，他心里莫名勾勒出那个女人最突出的特点。

--懒。

想到家里佣人给他发的视频，小团子自己刷牙、洗澡、穿衣服，熟练的样子让人心疼，他甚至产生了一个极其荒谬的想法，那个女人带着女儿离开他，该不会是因为太懒，想带走女儿当做“小保姆”来培养吧？

远在水蓝星上，正在数着自己家当的美人鱼妈妈褚瑜，突然打了个小喷嚏。

身后的鱼尾巴轻轻摆动，褚瑜满脸忧郁的自言自语：“崽崽，你要害惨妈妈了呀。”

褚楚自从来到地球，就没听过睡前故事，这会她紧紧盯着爸爸，满眼的期待。

手机里显示app已经下载成功，裴航顿了几秒，把手机放下。

他伸手，把小团子抱到怀里：“爸爸给楚楚讲一讲，怎样才能做爸爸妈妈最喜欢的幼崽。”

褚楚出声打断他，疑惑道：“可是，我只想做妈妈最喜欢的幼崽，不想做爸爸最喜欢的幼崽呀。”

裴航：“……”

如果这不是他亲生的女儿……算了，这就是他亲生的。

裴航沉声道：“妈妈是不是和楚楚说过，不能随便打断大人的话？”

褚楚双眼微瞪，想到妈妈的话，她捂住嘴，小脑袋点了两下。

裴航摸摸小团子的头发：“嗯，真乖，是个听妈妈话的好幼崽。”

褚楚双眼亮晶晶的，她最喜欢别人夸她听妈妈话啦。

她悄悄把捂嘴的手放下：“楚楚最听妈妈的话。”

说完，又紧紧捂住了嘴巴。

裴航眼里划过笑意。能把女儿养得这么……嗯，听话，那个女人性子大概也差不多。

他沉思了会，开口给小团子讲起了故事。

褚楚趴在爸爸怀里，吸着爸爸身上属于妈妈的越来越淡的气息，她听得很认真。

裴航不紧不慢的讲完一个故事，怀里的小团子已经睡着。

他轻手轻脚的把小团子放到床上，听到小团子口中模糊不清的喊了声“妈妈”。

裴航脸色怔住。

翌日。

裴航怕被他母亲念叨，早早便离开家里去了公司。

林景言手上拿着京市各个幼儿园的详细资料，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敢相信，上次那个小团子居然真的是裴航的女儿。

没道理啊，他在裴总身边工作多年，裴总每天都奔赴在工作中，完全没印象裴总有过女朋友。

“林助理。”

林景言刚到公司大厦的楼下，听到有人喊他，他立即转过身。

站在他身后，穿着干练职业装的女人是萧玲玲，他曾经的搭档。不过在五年前，萧玲玲离职自己创业。

林景言眉毛一挑，调侃道：“萧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