土面积狭小,不说和大安朝相比,实力在其他小国之中也排不上号。为了谋求生存,商邑国向来唯大安朝马首是瞻,自愿以大安朝的附属国自居。
可近十年以来,自从商邑国新君登基,国力有所发展,商邑国和大安朝的关系就不同以往那般和谐,倒是有些微妙了。
在昨天之前,李相廉从来没有想过和他相濡以沫,举案齐眉将近三十年的妻子居然是商邑国派来的奸细。
得知这一真相的一瞬间,李相廉只觉得天昏地转,昨晚上他没回府,歇在了衙门,他怕他回去之后不知道怎么面对妻子,怕他见到妻子儿女之后就忍不下心来了。
夜里辗转反侧的时候想了很多,想到了两个儿子,三个女儿,可爱的小孙孙,最后想到温柔的妻子。
李相廉又想到了已故父亲对他的谆谆教诲,想到二十六年前的殿试,他记得陛下说他长相俊美,探花郎非他莫属,又想到这许多年以来陛下对他的信任和提拔。
没有人知道他昨晚多煎熬,他硬是睁着眼过了一晚,早上又起来上朝。
最后还是跪在了紫宸殿的地上,把一切都说出来。
想到此处,李相廉自嘲一笑,这下子他李家算是完了,他愧对李家的列祖列宗。
况且就算是他有心隐瞒也没办法,郡王殿下可不会任由他欺瞒陛下。
这事还是郡王殿下昨天发现的。
昨天是周宵亲娘的忌日。
周宵如往常一样,去了城外法崇寺给他娘续长明灯。从大殿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李相廉夫人独自进了一间院子,身边没有一个跟随的下人。
周宵对此不感兴趣,他收回目光,正要迈步离开的时候,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朝着四周看了看。不知怎么回事,周宵下意识地一闪,躲到了柱子后面。
反应过来之后,周宵心中一阵无语,他躲什么啊?这事和他又没关系,他做贼心虚什么,就算撞到上司的妻子与别的男人私会他也不会多嘴多舌。
这么想着,周宵从柱子后面出来,瞥到那男人一闪而过的侧脸。
周宵一下子停住了脚步,眼睛微微眯起,他认识那个男人,是商邑国的人,许多年前就来大安朝做生意,如今定居在京城,开着两间首饰铺子,向来很受京城贵夫人的喜爱。
周宵心底有些怀疑,一个商邑国来的商人和李夫人避着人进了一个院子里,商邑国来的啊。
想了想,周宵还是朝着两人刚进去的院子的方向走去。
周宵在院子外面停了下来,倾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,随后没发出一丝声响翻进了院子里面,放轻脚步走到了正屋外面,听着里面传出来的说话声。
男人压着怒气说道:“李夫人,你别当了这么些年的李夫人就忘了自己的身份,别忘了你的任务。”
“拾一,我们忘了以前,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?”李夫人声音淡淡的,“商邑是你我的故国,可你我都在京城生活了二十多年,这样的日子难道不好吗?”
“好,这里的日子当然好,可你要知道你的好日子你我们国家的百姓辛苦劳作换来的,想一想我们的百姓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,一大半的收成全部进贡给安朝,你还能心安理得当你的贵夫人吗?”
“这是两码事。”
听到这里,周宵已经明白了,他眼神幽深,定定朝着房间看了一眼,又悄无声息得翻了出去。
等到两人谈完,一前一后出来,周宵直接把男人虏进了刑部大牢,将此事告诉了李相廉,并对男人严刑逼供。
花费了一天的时间,想尽了一切办法,终于还是把男人的嘴撬开了。
原来商邑国早就对安朝有了不臣之心,男人和李夫人都是由商邑国前国君派到安朝的,为的就是让他们能够接近并策反安朝有权势的人为商邑国所用,慢慢从内部瓦解安朝,纵使不能让安朝覆灭,也要让安朝脱一层皮。
听了李相廉的解释,皇帝垂眸看着李相廉,久久没有说话。
大殿之内一片静谧,氛围逐渐变得有些紧张。
李相廉跪在地上不敢看陛下的脸色,他有些粗重的呼吸声都清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。
李夫人
皇帝道:“李相廉。”
李相廉立马诚惶诚恐回道:“陛下,微臣在。”
“既然这事和你夫人有关,你必然是了解你夫人的,那这事就交由你来办吧。”皇帝淡淡道:“商邑在我朝埋了多少钉子,满朝文武及其家眷又有多少人和商邑牵扯不清,朕限你五天之内一一调查清楚。”
李相廉将心中悲恸强压下去,沉声道:“臣遵旨。”
皇帝又对着周宵说道:“这事既是你发现的,你就同李相廉一起调查此事吧。如有抗旨不遵,阳奉阴违之人,必要的时候朕允你对朕先斩后奏。”
周宵应道:“臣遵旨。”
皇帝这话是明明白白告诉李相廉,他不相信李相廉真的能完全做到大公无私,全然不顾自己的亲眷。
果然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