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及笄就失了身,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还在畏惧之时余光就觑见了坐在桌案前的沈聿白,他不知起了多久却没有走,沉着一张脸看着她。
“其实比起你,那?时候我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姨母,她会不会对我失望,会不会不再喜欢我。”
确凿证据摆在所有人的面前,就连慌了神?的瞬间,秦桢都怀疑过是否真的就是自?己做的,只不过是她失去了那?段记忆,更遑论其他人,但?姨母是第一个站出来反驳证据的人,是她将自?己护在了羽翼之下,不让任何人伤害她,包括沈聿白在内。
她抬起的眼眸中泛着泪光,点滴泪光凝成线狠狠地揪了把沈聿白的心,他微微伸手,想要握紧她颤抖的指尖,伸出不过半寸,又一点一点地收回,怕惊着了她。
如果不是赫王的幕僚为了引他注意将自?己逐离朝堂须臾得?到可以喘息的机会,这份误会或许不会消解,而?是始终萦绕在他们之间。
“对不起。”
沈聿白喑哑的嗓音微微颤抖。
骤然?听到他的致歉,飘忽的思绪霎时间回笼,速度快得?她都不由得?怔住,定定地看着他,蓦然?间她就知道了。
沈聿白在为被下药的事情?向她致歉。
“他们是冲我而?来的,受到伤害的是你,而?我还恬不知耻地要你自?证,秉持着受害者的心理对你加以漠视,而?实际上?我才是帮凶,是加害者。”
如果不是他,秦桢就不会经受这一切,她会遇到比他更好的人,爱她敬她,与她携手相伴一生,而?不是一而?再再而?三地因他而?费神?。
话音落下许久,秦桢都没有反应过来,从天而?降的巨石将荡着轻许波澜的湖面砸穿,沉入湖底,只是这一刹那?的冲击过于激烈,让她一时之间回不过神?来。
悄然?滑过颊间的冰凉水珠唤醒了她的神?思,她神?色怔忪地望着沈聿白,尘封在心底深处的委屈波涛汹涌地袭来,掠过干涸的喉咙,逆流而?上?滑过鼻尖,溢向眼眸。
豆大的泪珠一滴一滴地砸向地面。
泪珠很轻,轻地让人难以察觉,可却像重物一颗又一颗地砸向沈聿白,砸得?他缓不过神?来,看着弯下身环住自?己低泣的秦桢,呼吸微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