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此说来,那世外之人搞出如此大的阵势,其目的都不是干涉天地局势,而是要凝聚一具化身!这化身之算,还在大劫布局之上?甚至有几分,要用大劫之变为掩饰,促成此身降临的意思,这里面虚虚实实,实难确定。”
陈错一边听着,一边点头。
这修行的第四步,要参悟虚实,方能归真,但修行本是修心,将虚实之法运用到策略和计谋上,亦是修行的一种,自是引人重视。
更何况,那世外之人用来凝聚化身、炼化世间之身的准备,如今都落到了自己的白莲化身身上,虽然当下他并未发现隐患,却依旧不能掉以轻心。
这般想着,就有淡淡的雷光,在这具白莲化身的四肢百骸中穿行,气息渐渐幽深,将心口处的一点金色血液镇压、封印!
而他的意志更是顺着泰山延伸出去,蔓延到了周边广阔的土地之上!
只要一个动念间,陈错的意志便能在这个范围内搬运天地之力,甚至行云布雨、开山裂渠!
不过,每当他要动念离开,将这具化身挪移出泰山,立刻便生出刺痛之感,心念隐隐就要分裂,仿佛只要踏出泰山,这具化身就会分崩离析!
“这并非是幻觉,而是近乎于预兆,这具化身明着看,似乎没有问题,但暗地里却已受限制,一旦离开泰山,那一点金色血液就要重新分裂出去,再生血雾,重演浩劫,令那世外之人再临!这就意味着,我这人道化身是不能轻易离开泰山了。”
一念至此,陈错看向不远处正在打坐调息的宋子凡,思量片刻,又问吕伯命道:“除了这泰山之处,你可还知道那人有其他的布局?想来他既有谋划,前后时间跨度,足有几十年,不该将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吧。”
“这……因着至尊有诸多眷者,各司其职,各有分工,而今分别前往天下各处,所以其他地方的布局,贫道着实不甚清楚,”吕伯命说着说着,迟疑了片刻,却忽然道,“不过,在贫道等人所得之令中,还有另外一事牵扯,我等是明面上来此,而暗中还有一人,去了那……”
他指了指南方。
定门子见着,欲言又止,但终是没有出声。
敬同子则眉头一皱,道:“此事牵扯到南边?大陈?”
吕伯命却摇了摇头,说道:“比大陈还要往南。”
南疆,连绵大山,连绵起伏,仿佛没有尽头。
密林之中,鳞虫隐现,走兽飞禽如影穿梭,时而有迷雾笼罩,时而有诡声环绕。
一名道人正在林中前行。
这道人的模样居然与那吕伯命有七分相似,此时一步一停,感受着周遭迷雾中蕴含的淡淡毒素,默运玄功,以作抵挡。
忽然!
前方斑斓光影一闪,竟是多了两人,身上披着兽皮,腰间缠着羽毛。
二人脸上还涂着古怪的脸谱,持着长矛,拦住了去路。
这道人见着这两人也不意外,反而拱手为礼,道:“贫道吕伯性,见过两位,贫道此来,是为了拜见毒尊,还望两人引路。”说着,他从怀中取出了一枚血色令牌。
对面两人对视一眼,其中一人开口出言,但却不是中原之语,音节古怪,几句之后,其中一人忽然话锋一转,说起了中原官话:“你这个道士,要找吾等祖神?”他的腔调略显古怪,却已能听懂。
“正是。”道人微微点头,将那令牌递了过去。
对面两人接过令牌,打量了几眼之后,交头接耳了一番,那说着中原官话的男子就道:“你把眼睛蒙上,跟着我们过来。”说完,他扔了一根漆黑布条过去。
道人接住之后,二话不说,便蒙住了双眼。
那两人递给他一根细竹,让他抓住,跟着便转身领着道人前行。
三人穿林过溪,走过了茂密森林,来到了一座石山跟前。
一阵凉风吹来,领路的两个人竟是在这一阵风中化作无有!
而道人吕伯性眼上盖着的布条,一下子就化作一条毒虫,在他的脸上攀爬,在他惊讶的目光中,化作一缕黑气,钻进了鼻孔之中!
“啊啊啊!”
道人立刻捂着脸惨叫起来,好一会才恢复过来,只是双目已然通红,眼中的世界竟与刚才截然不同——他见得这石山顶上有一缕烟气缓缓升起,直达苍穹深处,延伸到了幽深而不可言明之处。
一股莫名的压迫感落下来,竟令他有几分窒息。
“这是……”
吕伯性心头一震,心下惊骇,倏的脑中一阵刺痛,周遭景象天旋地转,化作斑斓光影,整个人更是跌落下去!
不过转眼间,又脚踏实地,只是吕伯性再定睛一看,哪里还有密林石山,竟已到了一片漆黑殿堂中。
殿堂深处,盘着一道庞大身影,通体模糊,似人似蛇,变化莫测,更有种种迷雾笼罩。
只是因为下意识的看了一眼,这吕伯性便又惨叫一声,捂住了刺痛的双目,心神剧烈震颤!
两道鲜血从他的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