甚至开始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音节。
听着声响,陈错皱起眉头,表情肃穆起来。
“气血既已唤起,按理说这些兵勇该是精疲力尽,不去修养,便要伤根基,留下病根,这齐国再是财大气粗,一下子少十万兵马,也要元气大伤,如果被人所趁,怕是要有灭国之祸。”
想到这里,他忽然一愣。
“算算日子,这些兵马从离开邺城抵达泰山,过去了七八日了,我因化身便利之故,所以能提前抵达,在巩固人道感悟的同时,又布置了一番以作后手。这段时间,太华山那边倒是没有新的消息传来,倒是那周国召开了佛道大会……”
“十万兵马的气血,果然非同小可!”
浓雾之中,身着道袍的吕伯命立于一块方石上,手上捏着印诀,一枚枚血色符篆从头上飞出,一枚一枚的悬于身后,组成了一个圈,不住旋转,释放出血色的光辉。
“但这样还不够,远远不够!”
在他的身后,还站着两名道人,听见此言,也都咧嘴笑了起来,其中一个道:“这怕是不容易,毕竟领兵的兰陵王,可不是容易糊弄的人。”
另外一名道人却道:“不错,福德宗有心要染指世俗龙气,又怕牵扯因果,于是让这敬同子主动脱离宗门,却还是那般颐指气使,不知进退,虽然知道逢迎皇帝,却得罪了内侍和后宫,方有今日之灾。至于那兰陵王时常劝谏,说话还不中听,皇帝早看他不顺眼了,这次让他过来,这意思当然明显。”
“不错!”吕伯命冷笑一声,“时候差不多了,定门子该动手了!”
“万胜!万胜!万胜!酷卡!噶卡!万胜!”
军阵之中,寒声嘹亮!
一个个兵卒扯着嗓子嚎叫着,因为太过用力,他们的脸上青筋浮现,面色通红,很多人甚至嚎叫到嘶哑,却丝毫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!
从中军的兵卒,到两翼的骑兵,乃至那负责后勤辎重、搬运粮草的辅兵、军吏、杂役,从上到下,几乎所有人都在忘我的叫喊着!
他们的眼睛里满是狂热之意,没有半点其他情绪,像是被高超的将领动员起来一样,甚至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,这近乎嚎叫的口号,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,只是依从着心底的念头,仿佛发泄一般的嘶叫着,似乎要将全身的力气都通过声音吼出去!
只不过,在那震耳欲聋的口号声中,却时不时的会夹杂着某种古怪的音节,开始便如杂音,但渐渐地,越来越多的人发出同样的古怪音节,这杂音慢慢盖过了口号,便成了主流!
“停下!停下!停下!”
在人人咆哮的队列中,却有一道格格不入的身影——
正是戴着面具、策马疾奔的兰陵王!
此刻,这位高齐宗室,正如无头苍蝇一般在队列中左冲右突,他焦急的高声叫喊,想要将陷入狂热的兵卒们唤醒,因为以他的武道修为,已然能够感觉到气血狼烟,而他的眼睛更是清楚的看到,这跟随自己一路而来的骑士和兵卒们,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弱下去,很多人已是脸颊凹陷,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!
这还只是泰山西边的队伍,至于其他三个方向的情况兰陵王已无从了解,负责传令和传讯、反馈的兵卒们,早就失去了联系,想来眼前这一幕该是没有差别!
“这到底是……”
在发现无论是叫喊,还是直接动手,都不能将那些兵卒唤醒之后,兰陵王忽然目光一转,将视线投向了唯一还保持着清醒的几人,拨转马头,疾驰而去!
“定门子!你用了什么邪法?”
在大帐跟前,兰陵王拉住缰绳,冷冷的看着几名道人。
“王上,你可还记得陛下是如何吩咐的?”定门子也不避讳,缓缓的举起右手,“对外,这支兵马是来齐鲁驻扎的,但这可是十万兵马,人吃马嚼,日日消耗,哪里是齐鲁一地能够供养的起的?所以,这本来就只是一个幌子。”
“你……”兰陵王握着缰绳的手浮现青筋,微微颤抖,“你是说,这些陛下皆知情?”
“想要调动十万兵马,可不是一纸调令,就能一蹴而就,更非陛下一人可轻易决断,王上,你不觉得这些事,都发生的太快了吗?”
说话间,定门子的右手在身前捏成一个印诀,浑身灵光一闪,便有血色在远处绽放。
砰!砰!砰!
一声声炸裂从身后传来。
兰陵王整个人怔住,随后微微颤抖着转身,看向身后的队列。
倒映在他那有如星辰一般眸子中的,是一个接着一个炸裂开来的身影。
血色如花,朵朵绽放。
兰陵王瞬间愣住,旋即整个人的气势骤然一变,不复激烈、焦急,竟是瞬间平静下来,只是那双眼睛,闪烁起有如星辰一般的景象。
背后,定门子隐隐察觉到了不对,看向兰陵王的眼中露出一点惊疑。
“受到了刺激,心智大乱?有点不对……”
血光如柱。
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