蛮横,佛门追究起来,一样吃不消!”他见陈错走来,感觉已经截然不同,宛如看着一头洪荒猛兽,话都说不利索了。
陈错摇头失笑,道:“到底还是个孩子,莫将自己想的太重要了,眼下这般局面,可不是给你看的。”他低头朝脚下看去。
“他看过来了!”
楼下,苏定浑身寒毛炸起,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,后退了两步,就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了一样!
他的心中,更满是惊恐!
对这聂峥嵘,他现在不光是看不透,甚至是发自内心的畏惧、恐惧!以至于连自身的心念都隐隐混乱,思绪混沌!
毕竟,这可是个连尊者都算错了的人!
一念至此,苏定猛然回过神来,朝那戴着斗笠之人看了过去。
“这个聂峥嵘……”那人还在远处,但身上却有一层黑雾慢慢弥漫,将那自四面八方渗透过来的佛光挡在外面,“真是不简单啊,着实让人意外!”
这不是废话吗!
你刚才大放厥词,什么聂峥嵘必然不敌,让我出手相助云云,现在呢?那武僧的骨灰都给扬了!
苏定差点忍不住破口大骂,但他固然思绪混乱,可到底还存着理智,惊恐一生,赶紧将这念头斩灭!
但旋即,他就感到脸上刺痛,当即惊恐的跪倒在地!
好在戴着斗笠的人,只是转头看了他一眼,跟着就走到窗边,推开了窗户。
顿时,汹涌澎湃的佛光呼啸而来,即使尽数都被黑雾挡在外面,但只是看着那股势头,便能感到无形压力。
“尊者,这佛光是……”
“要掌握南朝,总要有个媒介,这佛光中蕴含着的香火信念,牵连着江左万家,正是佛门与南朝的联系所在!就像现在占据了淮地的陈方庆一样,随便施展一个神通,都有万民加持!”
苏定顿时大惊失色,不由道:“那法万僧既有万民加持,竟还不是聂峥嵘的对手?呼吸间的功夫便败亡,那聂峥嵘到底是个什么修为境界?”
“分人的。”那人意有所指,“法万僧虽长生有道,但不过一武夫,为人驱策,替人行凶之辈,佛法都未必精深,哪里能掌握这等佛光,不过是旁人加持其身罢了……”
顿了顿,她道:“若是我所料不差,这本该是有人察觉到情况不妙,有心要借力于他……”
“也有人要借力给他!?”
苏定这一下更惊了!
毕竟眼前这位尊者,先前就说要借力给自己,而尊者是什么人物?在圣门中,可是高高在上,神秘莫测,如苏定这般长老,过去都未曾一睹真容!
这样的人物,借力施展,自是非同小可!
一样的,那武僧法万身兼两道,虽然一道残缺,但到底都是长生的底子,能给这等人物借力的,就算不如自家尊者,想来也得比长生,甚至归真要强。
“这样的人借力给他,都败在聂峥嵘手里了?”
他正想着,结果就听那人继续道:“……那借给法万的力,该是还未来得及施展,就速败于聂峥嵘了,由此也能看出,这聂峥嵘是何等的果断、干脆!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苏定松了一口气,虽说这么一听,聂峥嵘的手段依旧惊人,却多少是能够理解的了,旋即他想起一事,“不过,法万在最后关头,忽然喊了一声‘陈’,不知何意。”
旋即明白过来。
“他身在陈国,该是有什么狠话想要说吧。”苏定看着面前那人,“武僧虽是僧,但吃净肉、熬气血,好勇斗狠是免不了的。”见其人没有回应,终究是问出来:“眼下,可要去相助聂峥嵘?”
那人笑了笑,道:“聂峥嵘的底子,还得看一看,何况佛门失一长生,损了佛光,坠了名声,值此关头,肯定不能忍气吞声,你可有自信,能承受佛门怒火?”
“弟子……”苏定又松了口气,“不能。”
说完,他也忍不住朝着窗外看去,入目的是汹涌澎湃的佛光,宛如海啸一般,一浪一浪的朝着建康城各处喷涌而去!
这座福临楼,赫然成为了佛光的中心!
忽的,那窗边的人又朝他一指。
苏定眼中当即闪烁精芒,隐约间,他竟看到了,这建康城中,下至贩夫走卒,上到达官贵人,人人的额头上,皆有一点佛纹浮现,心头生出狂热念头,求来生,求涅槃!
“这法万虽败,但他之前的那些话,混合佛光,传递各处,更是激起了这城中人的佛性,他们都在求佛!难怪尊者会说,这佛门掌控了南朝!”
那戴着斗笠的人却道:“佛门,当前是退不得,也不能退,一退,有些人就要清醒了!”
城南的长干寺中,佛光越发浓烈,更有一道有如长河,直接朝着城中落下,但中道溃散,与城中汹涌的佛光融为一体。
高台上的老僧睁开眼睛,眼底闪过一丝惊疑。
其人身上,阵阵佛光汹涌,与那城中佛光呼应,无数人心佛性聚集过来,被老僧握在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