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说阴司纠葛、凡俗牵扯,就是那皇帝也受不了,何况朝中上下的大小官僚,多数都是大族出身,没有自己推翻自己的道理!说到底,大族也好、大宗也罢,摧毁事小,如何梳理、重建才是难点。”
他正色道:“如诸佃农,很多是主动依附,脱了大族,自己反倒要不习惯,说不定还要怨我,而且能救得一时,也不能救得万世,若因此滋生出坐等旁人来赐的习惯,反为不美!这其中之度尚需拿捏,所以淮地之变,不会一蹴而就,这循序善诱的过程,自有玄妙,探之明之,吾所求也!”
玉芳与陆受一再次对视一眼,意识到眼前这位恐怕真不是一时心血来潮,弄出阵势,更非修为高绝,骤归凡俗而心志膨胀,乃是切切实实的有一套谋划和法门的!
“我先在寿春推行,若可,则在整个淮地推广,至于陈国,我管不了,也不想管。”
陈错说到这里,停了下来,看着面前两人,问道:“如何?两位对这个回答,可还满意?”
“君侯心思甚远,筹谋悠长,吾等服气。”陆受一拱手一拜,不再相劝,“不过,还有一事相告,可能君侯还不知道,在淮地边缘,驻扎了一支人马。”
陈错笑道:“我知道,周国将领所率,正想要引他过来!拿他们立威!省得这淮地还有人怀着侥幸之心!”
陆受一和玉芳这下是彻底服了,只能相视苦笑。
“消息是真的?”
与此同时,在淮地边缘之处,梁士彦刚刚接到了寿春方向传来的情报,这脸上的喜色更甚。
“将军,那咱们现在是不是就该攻伐了?”
“不急,不急,”梁士彦哈哈一笑,“让这事再发酵发酵,他们还没有真正乱起来!”
“这万一真被镇下去了,岂不是弄巧成拙?”
“哪那么容易?”梁士彦嗤之以鼻,“你们就等着吧!”
突然,却有传信兵匆匆赶来。
“将军,北边来信!”
梁士彦接过来一看,却沉默起来。
副将问起缘故。
“北边停战了。”梁士彦叹了口气,“陛下从河东退兵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