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露惊容,而后者则是笑着摇头,跟着转头就走。
“你要去何处?”高湝眼神锐利。
高茂德头也不回的道:“自然是带着我那妹子离去,留在这里,谁知道接下来会碰到什么?”
“你好大的胆子!”高湝站起身来,面露怒意,“高莹可是先帝血脉,是当朝公主,应命数而生,如今国运衰颓,正是她为国分忧的时候……”
“先帝?”高茂德笑了起来,“不知你说的,是哪一个先帝?”
高湝勃然色变,怒喝道:“大胆!”
轰隆!
话音刚落,那船舱的顶上却骤然崩塌,跟着一个道人摔下来,滚落在地板上,翻腾了几下后,口喷鲜血,眼睛一翻,就昏了过去。
见得这一幕,屋子里的人尽数色变。
就连三个管事,先前也曾见过这道人,知道是七位仙长的首领,法力强大,高深莫测。
锵锵锵!
顿时,船舱四周忽有一名名护卫显出身形,拔出刀剑,护卫在高湝身前。
高茂德则是不动声色的后退两步,身形灵活轻巧,占据了有利位置,进可攻,退可逃,随即抬头朝上面看去。
崩塌的屋顶上,陈错缓步落下,目光一扫,视线停在高湝身上。
“你是何人?在哪家门派修仙?”高湝面无惧色,挺身而立,淡淡道:“莫非不知阴司制约。”
“你知道的倒是不少。”陈错笑了起来。
这一幕,看得高茂德暗自摇头,脚下一动,就要离去,结果刚动了念头,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,只能僵在原地,霎时间心中才惊骇起来。
“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?就这么无声无息的,便将吾定在此处……”
“若在这河中,你等是跑不掉的。”陈错看向高茂德,微微一笑,说出来的话,令高茂德毛骨悚然,立刻就想到了一个名字。
“南陈的临汝县侯,陈方庆!”
这个名字一出,整个船舱中的人,上到高湝,下到寻常仆从,都是面色苍白。
“哦?你知道我?”陈错露出诧异之色,“只是一句话,你就猜出了我的身份,你是在哪处山门修行?”
“真是陈方庆?”高茂德深吸一口气,面露疑惑,“但你不是只执掌了大河中段的千里河水,此处该在你的权柄之外才是!”
“哦?连这些都知道。”陈错眯起眼睛,“如此说来,你们高家知道的真不少,该是刻意调查过的。”
高茂德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中不安,笑道:“王朝宗室里面出来你这么一个修士,又有哪家能安心,总要去弄清楚的,更何况,以你做下的事迹,传出来的名声,哪家宗门又能不知?”
陈错也不深究,只是道:“具体为何,我不会深究,只是如今我要去往淮南,尚缺向导,需要借你们的船和人一用。”
“淮南?”高湝迈步上前,“陈方庆,你虽是南朝宗室,但毕竟是方外之人,还要掺和凡俗兵争?”
“以你们的境界,想要看透扶摇子道友的目的,那是很难。”
这时,又一人自天上落下,正是那剑宗的南里受,他收敛剑光,将手中的几个道人一扔,就冲陈错道:“都是乌山宗的人,造化道最是喜欢掺和凡俗之事,他们自有一套法门,能避过阴司制约。”
“正好,我正好向他们讨教一二。”说完,陈错看向高湝,“下令,掉头回去吧。”
高湝脸色铁青,咬牙切齿。
周围的管事也好,仆从也罢,哪怕是诸多护卫,都看向他,一副期盼模样,显然根本不想和陈错为敌。
“……掉头!”
最终,高湝吐出两个字,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。
只有高茂德心中焦急,下意识的朝脚下看去。
陈错看了他一眼,并未多言。
很快,众船缓缓掉头,顺流而下。
另一边,
“兵争之事,果然是百姓之苦啊。”
走在一片流民之中,张竞北摇头叹息,看着路边那一个个衣衫褴褛、骨瘦如柴的身影,神色复杂。
边上,与张竞北同行的友人,从怀中取出一点干粮,交给了身边两个孩童。
那干粮被带着几日,干涩粗糙,摸着更是冷硬,结果周围的人看了,纷纷眼中放光,如获至宝,那两个孩童身边的枯瘦老人,更是直接跪倒,给张竞北磕头,额头上都磕出了血!
“弱肉强食,世间之法,又有什么好感慨的?”狼豪摇摇头。
“你自是不懂!”张竞北瞥了狼豪一眼,“王朝纷争几千年了,如果还是搞成弱肉强食的那一套,那也太没意思了,到底图个啥?”
“嘿嘿,图个啥?虚伪!”狼豪摇摇头,指着前面,“瞅一瞅,你等与吾等,又有何不同?”
张竞北等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,入目的是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,正直奔着两个孩童而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