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而异,只要弟子不走歧路,自当引导,无有不可。”
“这有何难?”倒是金乌子笑道,“想想这扶摇子的身份来历,自然就能解释了。”
“陈国宗室出身,对天下大势关注也是正常,一个人的成长经历,对个人的影响,终究是难以根除的,这在修行初期当然表现不出来,可一旦踏足长生,开始沿着既往道路前行,并且开创属于自己的道念,当然就能显露出来,不过以天下势力为道念,无疑是一条困难的道路,就算是我终南山门下的魏国、齐国宗室,都不敢走这条路。”
“是啊。”荡寇子叹息了起来,“这条路和红尘的牵扯太大了,也委实是不好走的。”
“不过……”金乌子忽然又插话道,“今日见识了扶摇子的威风,倒是能去一点嫌疑了,毕竟这等能耐,若说是今生所得,总归是不对的,所以该是转世之人。”
众人闻言一怔。
元留子似得了何方提示,这时顺势就道:“不错,先前得知这转世五仙,有一人遇害,当世之六人中该有两个是假的,但那加害之人,想来是不会亲自转世的,而找寻常人物冒充,总归也有极限,扶摇子的这般手段,也只能是开悟了前世宿慧,否则如何解释?”
周定一眉头皱起,道:“他若不是,那余下五人中,还有两人,又该是谁?”
倒是陈缎衿打断了几人传念,直白说道:“这些话,押后再说,方才神藏中变化莫测,也不知结果如何了,还需要进去探查。”
“差不多了。”常无有这时开口出言,先前众人传念时,这常无有便在闭目感应,“那时光变迁的玄妙,贫道已然领悟了一点,只要天庭神侯能配合施展阵法,现在便可以一念重回神藏!”
得了此言,自有元留子出面与神侯交涉,双方谈定之后,那神侯便道:“先前此阵受了波及,有星辰移位,非顷刻可复,若要再入,唯有在下为几位开路护持。”
这就是也要入神藏一观。
元留子等人倒也不迟疑,毕竟主持大阵,一样能感悟神藏变化,无非是清晰与否罢了,加上那大荒中无论结局好坏,经历之前一战,也该是抵定了,于是不耽搁时间,神念交谈之间,定下利益交换,跟着一群人便再次念入神藏!
因着先前传念迅疾,加上掌握了一点时光扭曲的规律,虽然两界之间存在时光差异,但他们这一走一回,倒是没有耽搁多少时间。
不过,这边刚刚显化投影,便忽然感到那神藏内的天地元气正在沸腾。
循着变化朝天上看去,正好见得一道道光辉人影,正没入陈错身前的那本书中。
“这又是个什么情况?”
众老甫一显化,迎面就见得这么一个景象,个个意外。
边上,见着众人投影再来,红鸢当然上来见礼。
周定一抚须问道:“距离我等上次离去,过去了多长时间?那一战该是分出胜负了吧?”
“这……”被这么一问,高白反而愣住了,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陆忧上来道:“按理说该是十几个时辰,但也不好说,毕竟诸位长辈离去时,正是时光扭曲之时。”
金乌子则直接道:“先不管这些了,扶摇子这是在做什么?先前那黑鹏呢?”
不过,不等几人回答,天上的情况骤然变化!
却是一阵狂风吹过,苍穹雨雾猛然翻滚,而后一名身着白衣,手握长笔、姿态风雅之人凭空显化,那人舒展筋骨后,便落在陈错身上,与之合为一体。
下一刻,陈错右手一握,五气凝聚成一笔,左袖一甩,三花流转化作砚台,额间竖目闪烁,月光如幕,化一方天地为纸。
王都之中,一个个自灰雾中演化出来的兵卒皆化人魂,汇聚如一,变成一根漆黑锁链,而后落入三花砚台。
陈错提笔沾砚,而后凌空书就——
身既死兮神以灵,魂魄毅兮为鬼雄。
字字苍劲,隐隐泣血。
身边,一道流光融入其中。
顿时,大荒天下,人人气血沸腾。
这般变化一出,随几老同来的天庭神侯忽然浑身一颤,而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陈错,眉头紧锁。
“国殇?这……难道是要再立图?”
“什么?”
边上,仙门几人一听,个个诧异。
随着陈错提笔之间,那天地中众人心中忽有眷恋、思念,于是纷纷一念寄托,追忆已逝之人。
这天下思念之情,亦朝着三花砚台落下。
陈错沾染笔墨,挥毫成字——
被石兰兮带杜衡,折芬馨兮遗所思。
身边,一道流光融入书中。
森森鬼气,弥漫人心。
神侯低语:“山鬼。”
那书册泛起莹莹光辉,书页无风自动,一枚枚符篆在其中跳动不休,看得仙门诸老与天庭神侯眼皮子直跳。
但这还不算,陈错再次起笔,挥舞之间,大荒中河流波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