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祖师何出此言?”元留子神色凝重,“莫非是有何发现?”
“我且问你,”长发男子不答反问:“为何说,陈家兄妹的嫌疑最大?”
元留子自有看法,但被这般一问,思量片刻,反而不敢贸然开口了。
长发男子道:“无妨,说说。”
“弟子斗胆言之,”元留子顿了顿,“这两人乃是血脉同胞,一家承载两仙,就算是王侯宗室之家,这福缘阴德怕也是承受不住。”
长发男子笑道:“这是今日才分明的吗?况且,立下星罗榜,便有人提及此事,你等不是早就将两人列为怀疑对象了吗?当时为何不曾点明?”
“先前陈娇在崆峒山闭关不出,而陈方庆要么不出手,出手就名震仙门,除了转世仙人,难以做下这般事迹……”说到这里,见着对面男子的笑容,元留子叹了口气,如实道:“吾等也是觉得,正是两人的疑点这般明显,反而不像是有人布局。”
长发男子头叹息:“八宗本是一体,你该立足全局,不能只看到旁人的疑点,而忽略身边的诡异。”
“弟子愚钝。”元留子低头拱手。
“典云子身上藏有先秦残留,那人来历莫测;”
“青相子初为香火传人,废功重修之后,进境并不尽如人意;”
“清微教的红鸢经历烈火转生,局面更是难测,就算原有端倪,现在也不好探查了;”
“至于那终南山的高白,出身北齐皇室,而这一家子本来早就都受了世外污染。”
长发男子一一点出,他每说一个,元留子的脸色难看一分。
“当然了,”最后,长发男子话锋一转,“该传消息,还是该去传递,以昆仑之法传入神藏,不光典云子、青相子能得知消息,若有其他昆仑传人在神藏中,一样也能知晓。”
元留子闻言愕然:“神藏初开,除了两子之外,哪还有昆仑门人在其中?”随即,这老道似有领悟,小心问道:“莫非您推算出了什么?”
长发男子摇摇头,道:“此处神藏确实古怪,我不能算,不过是想起了过往的一些事,所以有感而发,你且去办,毕竟聊胜于无,关键时刻,可能会成后手。”
顿了顿,他似是想起了什么,就道:“陈方庆先不多言,他这些年所为,已是震撼不少人,但他的那个妹妹可以再去探查一番,毕竟当初找到她的是个小门,比仙门八宗找的还快、还准,具体用的什么法子,可以探究一番。”
“弟子刚才就去了解了些许,”元留子有备而来,“是定心门,按着卷宗记载,他们门中得了上界辗转提醒,特意炼了一件寻访之宝,才能赶在八宗之前。”
“世外给小门传讯?有点意思,我记得定心门自分出去之后,先后几次革新,引入了许多道路吧?”长发男子说到此处,点点头,道:“派人过去了解详细,当然,除了陈家兄妹,其他几人也该详细了解,到了这个时候了,就别看重所谓经验了,要脚踏实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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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到后来,他意味深长的道:“无论结果如何,哪怕最后真的确定陈家兄妹有问题,但只要能顺势为我所用,那就不该贸然打压。以扶摇子的能耐,若不乱大局,与之结仇,不智,去吧。”
元留子自然不敢违抗,领命便去,不过比起来时的凝重,在离去的时候,老道士的神情舒缓了许多。
不过等他一走,长发男子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了。
“这个布局之人,无论是出于何等目的,水都已被他搅混,本是从五个里面揪出一个,现在变成了六个人,怀疑的对象增加了一个,结果细细思量,几位转世之人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,每个都疑点重重,更不要说……”
他的眼中闪过精芒。
“是否只有两人是冒充,都不好说。”
这般想着,他忽然一招手。
嗡嗡嗡!
震颤声中,离着此人不远的碧玉石碑忽然拔地而起。
长发男子两手分开,两掌相对,将那玉碑凌空摄住。
一朵朵虚幻花朵环绕玉碑,在盛开幻灭之间循环。
石碑上,一个个名字明灭交替,淡淡的光晕扩散出来,涟漪朝着四方波动。
“变数太多,插手之人越来越多,劫数似乎又要降临,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耽搁了,毕竟要完成计划,至少也得三百年……”
嗡!
念头落下,玉碑震颤,涟漪朝八方蔓延!
“可惜了,本还想再深耕一段时间的,不过大势虽未改,却因几个变数之故,加快了变化,也差不多是时候了。”
倏的!
他的脸色骤变苍白,但眼神坚定,不见波动。
太华秘境。
星罗副榜震动起来,道道涟漪朝着周遭辐射开去。
但旋即,一只苍老之手握在上面,将涟漪封禁起来。
“我太华山可没有几个弟子能被干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