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要她提前将药准备好,发病时能第一时间摸到药,这个晚上就不会过得太难。
所以入睡前,龙瑄就将自己的药放在了最醒目最好拿的位置,并做好了打一场硬仗的准备。
躺下之后,龙瑄的意识很快就被黑雾覆盖,没几分钟,她就睡着了。
都没让她喘口气,十分熟稔的噩梦开场又来了。
又是那间又窄又破的房子。
镜头扫过漏风的窗户,成群的蜘蛛网,马上就要聚焦在那张阴森可怖的脸上。
仅是一个开场,龙瑄就忍不住发颤。
她睡前做了很多准备,害怕自己发病的时动作太大会把穆亦嫣吵醒,她今晚没有搂着穆亦嫣睡,还和她隔了两个身位。
但穆总哪是你让她睡哪她就睡哪的人啊,一会翻一下,翻到了龙瑄身旁才安宁。
穆亦嫣睡得太沉了,龙瑄发抖时,并没有将她吵醒,只是她的身子到了熟悉的位置,手就很自然地搂住了龙瑄的腰,让两个人亲密无间地贴着。
梦境的内容越来越真切,眼见着龙瑄要发病了,熟料,突然来了个转场,龙瑄的视角被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。
她的颤抖也像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一样,突然停住了。
转场之后依旧是一间屋子,不同的是,它开阔又明亮,柔和的光线透过高大的落地窗洒了进来,很宁静,也很安全。
不止光线好看,窗外的落羽杉也很好看,火红的叶子在微风中轻轻摆着,配合着波光粼粼的湖面,美得像一幅画。
比画更美的,是站在窗前的这个人。
绸扇半遮半掩,见自己的目光挪了过来,她身子一动,在夕阳的余晖中翩翩起舞。
关于这段舞,第二天醒来的时候,龙瑄大部分都记不清了,她记得最牢的,是穆亦嫣在绸扇的遮掩下回眸的那个瞬间,媚得入骨,美得不可方物。
她直愣愣地看着她,一动不动,魂早已被这个回眸勾走。
后面的舞姿也很美,但是就是没有这个回眸惊艳。
这场梦,龙瑄不记得它是怎么结束的了,只记得它很美好,只要忆起梦里的光线,哪怕朦胧一点,也会嘴角上扬的美好。
拜它所赐,熬了大夜以后,龙瑄没有做噩梦,而是做了一个美梦,所以她没有发病。
第二天睡醒之后,发现穆亦嫣还在睡,龙瑄自觉把两个人的衣服拿去洗,洗完之后煮了一点粥,等着穆亦嫣起来吃。
她不想叫穆亦嫣,想让自己的女朋友睡到自然醒再起床。
忙完这些事之后,龙瑄坐在一楼的沙发上玩通讯器。
可有的人就是不让她如愿。
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,穆亦嫣的睡眠已经很浅了,响的第一声就听见了。
她看了眼通讯器,发现是任女士打来的,没什么防备就按下了接听键。
昨天喝了那么多酒,又是刚起床,穆亦嫣喉咙干得要命,嘴张了半天,没喊出一个字来。
任穗箐先发制人,声音里带着止不住的笑意,张口道:“酸菜鱼,起床了没?”
穆亦嫣正在喝水,闻言,差点被灌到嘴中的水噎着,她端走杯子,发出一个奇怪的音节:“哈?”
任穗箐:“你发的那条朋友圈不会就我看懂了吧?”
“从昨天晚上到今天,没有人问候你?”
穆亦嫣更云里雾里了,问道:“什么朋友圈?”
任穗箐顿感没趣:“你大晚上发的啊,这状态,不会是喝多了发的吧?”
穆亦嫣赶紧切换软件,去翻自己的朋友圈。
因为是第一条,一进去她就看见了——我是一条酸菜鱼。
穆亦嫣:“”
谁发的?
设置了三天不能删除吗?为什么不能删?!!
穆亦嫣气急败坏地跟任穗箐说:“妈,昨天晚上绝对有人盗了我的微信!”
“没让你转账吧?我得去查查!”
任穗箐都没来得及说话,电话就被穆亦嫣挂掉了。
穆亦嫣立马查看了安全设置,发现除了这部通讯器,并没有人登她的号。
那是谁,吃饱了没事做,用她的号乱发朋友圈!
酸菜鱼,指代着什么?
任女士都懂,她还能不懂?
说她不行吗?
谁胆子这么大,敢公然地说她不行!
身上的痕迹这么明显,昨天晚上她肯定和龙瑄做了。
这句话有意无意说的又是这档子事,会不会是小呆龙胆子肥了,公然在朋友圈嘲讽她?
刚酒醒,穆亦嫣的智商还没恢复,暂且只能怀疑龙瑄。
见这位“罪魁祸首”不在身侧,楼下又有动静,穆亦嫣大声喊道:“迷迷,这条朋友圈谁发的?”
龙瑄在一楼都听见了二楼的动静,急匆匆赶来之后高举双臂,无辜道:“不是我。”
穆亦嫣恼羞成怒,对着破通讯器吼道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