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胡说。”乔氏心疼地呵斥着,掌心搓着她的双手,叮嘱道:“你只管将事情说出来,老爷那边我来和他沟通。”
秦桢抿了抿唇,反握住她的手,更加不知如何言语。
不远处沈国公已经踏入了宗祠,眼眸掠过正中央的牌位,无声地等待着秦桢的到来。
踏入宗祠后秦桢松开乔氏的手,恭恭敬敬地福身,“父亲。”
沈国公并未看她,只是扫了眼地上的蒲团,“自己找个地跪下。”
秦桢走上前,像幼时犯错那般跪在蒲团上,挺直背脊仰望着牌位上的沈家牌位,她跪下后宗祠内许久都没有声响。
乔氏唇瓣微启时,忽而听到自家夫君的话语,眼眸狠狠地跳动了一下。
沈国公:“取家法。”
守在门口的侍卫领了命。
“不可!”乔氏制止道,“为何要到动用家法的地步?”
已经等待多时的侍卫送上了竹鞭,竹鞭的长度有成年男子手臂那般长,又恰似婴儿手臂那般粗,若是落在身上,不说其他的就是养伤也要将养上三四个月。
跪在蒲团上的秦桢捏着衣裳的指腹紧了紧,也不愿乔氏因她和沈国公起了争执,深吸口气后一丝细节不落地将璙园内发生的一切说出。
只是提到沈聿白和她的对话时,她顿了一会儿,只说:“最后世子命鹤一送我回府。”
越往下听沈国公的眉梢皱得愈发深,等秦桢说完后他才垂眸看向她,“你可知那位顾老爷来前圣上下了旨,先礼后兵,若是他迟迟不愿将事情摊出,不论手段都要撬开他的嘴,而因为你他就那么死了。”
他取过竹鞭,“你自己说,该不该领罚。”
秦桢闻言神色变了好几变,并不知道这件事还有这样的内情。
怪不得,怪不得沈聿白会说出那么伤人的话语。
若不是她出现在厢房中,就不会遇到那位顾老爷,倘若没有遇到那位顾老爷,她也不会随着他们一同前往赌石场,如果她没有前往赌石场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。
而一切都只是因为她为了见沈聿白一面踏入了厢房,甚至在他表现出驱逐之意时,她还没有及时离开而是停留在原地……
秦桢张了张嘴,挺直的背脊弯下了腰,“儿媳甘愿受罚。”
“不用。”
她声音落下须臾后,沈聿白的嗓音蓦然传来。
宗祠内的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他,秦桢看着他发梢上漫着的雪花,欲言又止地看着他,不过沈聿白分毫眼神都没有落到她的身上。
“我适才已经入宫和圣上回禀此事。”沈聿白将手中的信件递上前,不疾不徐地道:“进宫路上收到暗卫快马加鞭送来的消息,来的人不过是个幌子而已,真正将消息送出的另有其人。”
沈国公抽出信笺细细地看了许久,头也不抬地问:“你准备何时动身出京。”
“这次已经打草惊蛇了,若此事出京追捕怕是会惊动不少人,他们有传递消息的渠道,等这阵风头过去后自然会再次送出,守株待兔即可。”沈聿白将竹鞭递给跟来的鹤一,示意他将竹鞭收回原处,“儿子还有事要和您商量,还请父亲移步书房。”
闻言,沈国公抬起头神情稍显探究地看着沈聿白,又看了眼跪在蒲团上眸光中满是自家儿子的秦桢,思忖须臾道:“既然圣上没有说什么,这家法我便不动了,可该有的责罚你还是该领,你何时抄完家规就何时离开宗祠。”
沈家家规足足有上百页纸厚,若是抄完怕是需要两天左右的时间。
但秦桢应下了。
沈聿白这时候才看过去,眸光肆无忌惮地落在仰起的小脸上,不动声色地审度着她外露的情绪,也看清了她眼下的红肿。
冷冽的眸光中夹杂着他与生俱来的高傲,像是看待陌生人那般凝着她。
秦桢唇瓣微启,溢到嘴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他就已经离开了。
刺骨冷风敲打着镂空窗柩,如丝细小的寒风穿过缝隙拂过,秦桢打了个寒颤。
寂静空旷的宗祠内只剩下她一人,身后的门扉不知何时被人带上,偶尔还能听到守在门外的侍卫来回踩踏积雪发出的吱吱声。
秦桢跪坐在蒲团上执笔抄写着家规,思绪时不时地飘向远处。
今日这事是意外,可这样的情况下沈聿白说出口的话令她无法不放在心中。
这颗跳动的心是何时落在沈聿白身上的,秦桢也不清楚,等她意识到自己喜欢他时早已过去了多时。
十一岁那年她随着乔氏来到沈国公府,那时是沈聿白牵着她的手带她熟悉整座院落,告诉她往后这就是她的家,只要有他就不会有人欺凌她。
那时秦桢半信半疑地颔首,也恰似惊魂兔子居住于国公府。
沈家上下除了沈希桥对她算不上多么友好外,任何一人待她都如同自家孩子那般,可秦桢不是没有听说过外头的流言蜚语,也曾在幼时听闻沈家其他亲戚的指指点点。
乔氏和她的母亲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