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,大汉的身形不断地痉挛抽搐,额角的青筋因剧痛爆凸,汗、泪、血混合着往下流淌。
“在哪里呢?”响在耳畔的男声低沉喑哑,唇角倏地勾起,“……找到了。”
被染成血色的兽爪从破洞的胸膛里抽了出来,锐利的钩爪间钳着一颗小巧浑圆的妖丹。
老大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妖丹,被谢听亲手碾碎,化成齑粉。在妖丹粉碎的瞬间,他的瞳孔涣散,彻底没了气息,尸体重重地向后倒去,扬起一阵尘土。
男子的眼尾因为妖气浮动而泛红,眼眸竖纹显现,轻薄的唇角像两侧开裂延展,露出尖利的犬齿,俊美的面容有些妖化的狰狞。
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转了转,继而看向剩下的俩人。
“老大……”
老二已经被吓傻了,浑身剧颤,一摊不明液体从他的裤管流下来,聚成一摊,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异味。
老三立刻朝着谢听连连磕头,脑袋撞得邦邦响,哭喊道:“尊上饶命,尊上饶命,是庞提放我们出来的,让我们兄弟四人逃来顺梁,以后为他做事。”
“都是庞提,他想组建自己的私兵,他有不轨谋反之心啊,尊上——”
谢听眯了眯眼,缓声问:“那劫掠此地的孩童,烹而食之,也是庞提示意的吗?”
老三的哭嚎声顿时止住,庞提只是让他们在顺梁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,静候他的安排。
他们是亲生的四兄弟,当年就是因为大肆杀人食人而入狱,这人肉的味道一旦尝过,就很难再戒掉。
老三还没想好怎么回答,当然他也不用回答了。
他的妖丹跟哥哥一样,被生生活刨了出来,碾碎成粉。
老二见状不妙,扭头拔腿就往院门处跑。
刚没跑出去两步,后背一凉,血溅当场,蓦然倒地。
短短几十息的时间,院子里就多了三具尸体。
染血的兽爪重新幻化成人类手指的模样,惨淡月光下,艳红的鲜血沿着洁玉般的长指往下滴落。
谢听嫌恶地抖抖手,将血珠随手甩在地上。
这些罪妖屡教不改,滥杀无辜,实在可恶。
千里迢迢舞到他面前来,他们夫妻好不容易团聚,还累得方遥下山来此,处理他们这些脏事,更是罪无可恕。
谢听掏出一方干净的绢帕,慢条斯理地擦着手,忽然想到什么,微微蹙眉,方才那人说他们是兄弟四人,还差一个呢?
此时,门外突然传来两下敲门声。
方遥清越的声音传进来:“请问,有人在家吗?”
顺梁(三)
◎小师叔你是不是喜欢我娘亲?◎
守拙教完俩崽崽练剑,回到自己院中。
在院里闲置的木凳和墨斗前坐下,从储物袋里挑挑拣拣,翻出来两块上好的龙骨香木,手持刻刀,开始一寸寸地用灵气细致打磨。
今日阳光好,苏明画在院子里给自己的灵草浇水施肥,隐隐听到隔壁院落传来声响,一时好奇跃上墙头,看到守拙已然回来了,不由询问道:“二师兄,你给两个师侄上的第一节 课效果如何?”
守拙头也未抬,心想,除了树枝意外断掉那个小插曲,俩崽崽都很听话,今日把第二式也顺利学会了。
便说:“挺好。”
“你这是在做什么?”苏明画又问。
“阿正阿圆都用树枝当剑,树枝易折,我打算给他们做两把木剑。”守拙道。
上回的见面礼,他送的是灵石,总觉得太匆忙不够用心,正好借此机会,重新送他们一份合适的礼物。
苏明画认出来那木头上的纹路,一时诧异,结巴道:“等等,这木头是……龙骨香?”
“嗯。”守拙点头。
龙骨香向来名贵,都是拿来作簪子、折扇骨等小物件,用两大块龙骨香做两把剑,还是给孩子用的练习用剑,是不是太奢侈了点?
她记得上回,守拙去北方除妖,报酬就只换了这两块龙骨香木。
“龙骨香隔热防潮,硬度韧度都很强,不易弯折变形,拿来做木剑正好。”
守拙天生有把子力气,无事的时候,会去宗里的炼器堂中打铁煅剑,赚点外快,久而久之,就学会了煅剑这项技能,打磨木剑对他而言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。
“二师兄,你也太卷了……”
苏明画单手托腮地唏嘘道,这也提醒了她,回头要给两个崽崽提前准备两个袖珍小丹炉。
她抬头看了看天色,自言自语道:“都这个时辰了,应该换小师弟去教孩子们识字了吧?唉,也不知道小师弟那脾气,能不能带得了娃?别再把我两个师侄给凶哭了。”
与此同时,俩崽崽的小院内,倒是没有苏明画想象中那般鸡飞狗跳。
景郁按照方遥留下来的教学手扎,今日教俩崽崽学写“你我他”及“天地人和”几字。他先动手写了一遍,便把写好的字笺放在桌面中央,随后往旁边一坐,盯着俩崽崽临摹